消极的欲望：物质研究及其不满

徐顺佶

在第一章中，我追问过为什么我们一直无法回归美学；但现在也许更应该问一问，为什么经受如此多的失望后，我们仍在勉力为之。学科惯性（disciplinary inertia）必定再次成为问题，现在它拉动的方向与它早先推动的方向相反：它不是阻止我们回归美学，而是阻止我们放弃这个计划。（正如库恩所说，人文主义者往往什么也不丢弃）。但惯性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我们之所以持续努力，是因为激发努力的问题持续存在：批评兴趣扩展得太广，继而丧失了分析的焦点。在反思“知识帝国主义”——它让我们得以“阐释其他学科的主题”——时，乔纳森·卢斯伯格（Jonathan Loesberg）质疑了其中“只是稍加掩饰信心”：我们“或许可以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通过对一本议会蓝皮书的文学解读，或是对报纸上某起轰动性刑事审判的解释，来同时完成许多学科的工作。”



这些担忧让我们回到了开始的地方：对于包罗万象的术语（如：文化、理论）能否提供学科稳定性或一致性的争论——正如格林布拉特（Stephen Greenblatt）所说，这种学科的稳定性或一致性，是“创新性批评实践的支柱”。但是，格林布拉特和格尔茨（Clifford Geertz）以及詹明信（Fredric Jameson）等人警告：不要对日趋流行的批评实践期望过高。以下这些晚近的说法反映出人们对现状感到失望，他们发现格林布拉特等人早先的警告不幸被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