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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何航

【盘点】那些歌曲背后的故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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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08: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 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 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 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 覆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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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08: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帝白炎死在称帝十载后的一个雪夜。
  这个草莽出身的皇帝不喜奢华,逼宫夺位后便废弃了前朝敬帝所建的华美宫室,而每夜宿在帝宫内的九龙塔,死时亦盘膝在塔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正对着壁上一幅画像。
  倘有历过前朝的宫女在,定会认出,那画上颜色无双的女子,正是前朝敬帝所封的最后一位贵妃。
  原来在倾国的十年之后,白炎终究追随那人而去。他身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于是所有关于周朝开国皇帝的谜团,都与那悬于九重宝塔之上、隐在七重纱幕背后的画像,一并被掩埋进厚重的史书里。
  他离开时,她正是及笄后的第二年。大好的二八年华。
  他说,等我两年,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阁,嫁给我。
  她唇边的酒窝轻浅,眼角眉梢都是笑,低声应着。
  十八岁,是爹娘最大的让步,可他说,两年便已足够。
  我相信你。 她说,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他要了匕丅首,割下了鬓边的一缕发。
  我们来结发。
  看着面前双颊绯红,眼神游移的她,他爽朗地笑出了声,如实割了发递给她。
  她低头,细心地抚顺,巧妙地挽了个同心结,再放入随身的香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个给你,你可不要弄丢了,要不然我...... 她轻咬下唇,颊边红云未褪,却想不出有什么话可出口威胁。
  不然我永远不会理你。
  必然不会。他将香囊收入怀中,认真许诺。等我回来,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白炎的妻子。
  如果他回来,他会让她穿上极尽华美的嫁衣,用八抬大轿迎她入门。他会告诉所有人,这个女子,是她至爱的妻。可是,这个世间常有的事,是没有如果。今这一别,却几乎成了永决。
  他走后,她的生活日趋于平淡。十六岁的少女,又是富家小姐,她平时不过是弹琴刺绣,白日里读书,也是在爹娘允许下的《女则》、《女戒》。偶尔的,会和婢女一起扑蝶。再年幼的弟弟的怂恿下去放纸鸢。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她需要做的,似乎只是静待他的归来。她依然温婉的笑,但却多了抹扰人的愁思。她会想起那个总是在夜晚出现在她窗前的少年,他会羞涩的笑,但也会玩笑的吟出句“谁家女儿如新绿,叫我春心乱如麻”,会因她的恼怒而不知所措的道歉。会认真地看着她的眼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城里同龄的女子几乎都已出嫁,有的甚至做了娘亲。家人都开始担心,但碍着之前的话又不好催促。 她看在眼里,并不在意。世间纵有千万人,但只要不是他,她都不要。第二年春末,她陪母亲去庙里还愿。从庙里出来的时候,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拉住了她月牙白的衫子,说要为她算上一卦。她看他可怜,便答应了下来,伸出了素白的手。那人看了一阵,摇着头,竟说她此生会与三个男子有感情纠缠。还有两次姻缘。她只当玩笑,但一旁的娘亲却大惊失色。三个男子、两次姻缘。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不忠,可直接诉之为淫丅荡。对女人来说,是最大的罪过。急匆匆地向家中赶,她在不甚平稳的轿子里叹息。风扬起轿帘,飘来了淡淡的桂花香气。湖畔的桂花开了罢。她想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然后,笑意凝结。从帘子的缝隙里,她竟然看到了一年不见音信的他。她慌忙掀起帘子,只眼睁睁地看着他拐入了旁边的巷子。她知道,他从家里的长工那儿无意中听来的,那里是城中最大青楼,春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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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08: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晚,她唤退了丫鬟,焦急地坐在窗前,不知所措。 第一次,她感到了不安,那不安像一把匕丅首,正缓慢地刺入她的胸腔。 看着铜镜边他送的簪子,她决定去找他。至少,探个明白。 换上男装,躲过门房,徒步跑到她从未涉及的地方,买通了鸨母,忍住恐惧,她终于来到了房前。不用敲门,那房内女人一声声的娇喘和呻吟直达耳膜,即使是不解人事的她也知道里面正上演着什么。
  白炎、白炎。 那女人这样唤着,婉转如莺啼。
  她该感到羞耻,该脸红跑开,但她偏偏立在原地,面色苍白。 房内,鲛绡红帐,云雨巫山。 房外,她蜷在门边,将樱唇咬到出血,哭得肝肠寸断。同心人挽同心结,可他的心,还是走了。从那晚起,她开始闭门不出。家里不知在忙些什么,她不想去猜,也无心去猜。爹娘来过,大夫药也开了几副,也只是让她多多休息,不要多想。她只是笑,让他们安心。爹娘告诉她,她的婚期已定,便在下月十八。这一次,不容她拒绝。她摇头,说:女儿的婚事全凭爹娘做主。本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么一来,两人自是喜出望外,忙着准备婚事去了,对于一向坚决的女儿有这么彻底的转变,竟是没有在意。 她恭身行礼,爹娘慢走 哀,莫大于心死,而这个身子,谁想要,便给谁罢。
  当天,描金龙凤嫁衣,绘彩八抬大轿,冲天的唢呐震天响,送亲的队伍整整蜿蜒了一条街。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曾经许诺过要给她的。今天,她要嫁了,可是,她要嫁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喜帕下的她,眼泪一滴滴地掉下,在大红喜袍上,慢慢地晕出一片暗色的水渍。她有些悔,暗骂自己做事太过莽撞,心中却又期待他会半路拦住她,带她走。但当有人掀开了她的喜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文尔雅但却陌生的脸,她的梦才完全破碎了。那是她的夫,许家少爷,许文晋。
  第二天,她看着床上那斑斑血迹,竟笑出声来了。该醒了,该忘了,那,本就不是她的。像是从未这么开心似的,她的笑止不住,到最后,已是杜鹃啼血声已嘶。远处传来脚步声,她站起身,轻抚脸颊,触手,竟是一片冰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泪如雨下。夫家本就是书香门第,连丫鬟奴仆都念过书识过字。人人,都待她极好。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许文晋为人君子,谦逊而有礼,对她是有求必应,只愿博她启唇一笑。和他,全然是两样的人。她作诗,他不会帮她斟酌用词。她弹琵琶,他不会在称赞后吹萧相和。她画画,他不会拿笔在留白处写诗提字。但那人会,许文晋会。他俩琴瑟相和,相敬如宾。可是,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乱世,只能称之为懦弱。他真的很好,但他终究不是那个他。他会在她生辰时送她不昂贵却已倾尽他家产的簪子。他会在她弹琴时在一旁认真的倾听,即使他不懂。他会在入夜后敲她的窗,对着她孩子气的笑。他会在这样的动乱的时代,去追求他的理想,他的正义,他说过,那才是一个男人真正该做的事情。而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与他的缘,该断了。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在心中,抹不掉,忘不了。
  无聊成独卧,弹指韶光过。转眼间半年已过,即使是久不出门的她也多少知道,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叛军在四月前开始在各处制造事端,如今已迅速地发展为燎原大火。而那叛军的首领,竟是白炎。锈针丅刺破手指,指间那点嫣红却刺痛了她的眼。为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乱了。那个拥有清澈笑容的少年,终是找到自己的方向了么。前几任皇帝荒淫无道,弄的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纵是当今圣上有通天本领,民心已失,又怎是简单就可挽回的?民心向背,自古以来就是帝王的胜负所在。白炎这次,怕是已胜券在握。她笑,笑自己痴,笑自己傻。那人一旦君临天下,又怎会还记得她?罢了,罢了。
  又是一月过去了,公婆抱孙心切,便催她去庙里祈子,她应了下来。带上贴身奴婢,坐着轿子出了门。 跪在蒲团上,她仰望着面前那高大的送子娘娘像,心中一阵怅然。 双手合什,虔诚的拜了下去。不过短短两年,已是物是人非。回许府的路上,轿子无故坏掉,她说想在街上看看,让那些惶恐的轿夫先回去,只留了丫鬟晚儿在身侧。街市依然热闹非凡,对于国家来说,仗是要打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生活更是要继续下去的。面纱的带子松开了,被风吹了去。晚儿赶忙去追,却慢了一步。那骑在马上的男子拿着他的面纱,对她淡淡的笑。她向他道谢,接过面纱,匆匆离去。那人的眼神有太多的深意,让她感到恐惧,但更多的是不安。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好。
  然而,仅仅是在半月后,她被应召入宫。该来的,还是来了。身着蓝色宫装坐在湖边的亭子内小憩,她的表情温婉。那日在路上惊鸿一睹的男子,竟是当今圣上。那一日,他恋上了她的貌,不顾她已成亲,硬是把她召入宫中,封为贵妃。江山摇摇欲坠,宫内却还是夜夜笙歌,春意浓浓。他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江山,他想要,给他便是。她抚上他眉间,那么为什么你仍是不开心?他宠她,许她可直唤他的名。他说他不在乎,笑得毫不在意。他知,那时因为他明白,朝廷已失了民心,只有改朝换代,否则无法平息众怒。可这,毕竟是他的国家,他不甘心,却无能为力。她又怎么告诉他,那个领兵反他的人,正是她心中时刻念着的男子。当初许了婚事,是因了一时的绝望,不及细想。嫁了过去,夫家待她好她心知肚明,才想真正绝了他的情。现在,她入了宫,成了爱人对手的贵妃。三个男人,两次姻缘,终是,应了。她轻笑,自己的身世,比那随水飘零的浮萍,还要更加不堪。终是沉沦,又有谁会顾及。画楼西畔反弹琵琶,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心脏有一处,隐隐作痛。
  渐渐地,宫内也开始人心惶惶,连一向柔和的花香似乎都多了分肃杀的气息。平静如昔的,是他,是她。 倾国的时刻,总归会到来。七重纱衣。应他的要求,她身着白色的华衣来到他面前,脸上脂粉未施,但仍是绝世风华。
  很美。他称赞道,将她拥入怀,紧紧抱住,仿若今生不愿再放开。
  走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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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08:2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城下的那个人,是白炎。短短时间内便已攻至这里,胜负早已分晓。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眸中有掩不住的激动。她身侧的那人看着她的反应,神色悲哀,然后,他说:白炎,这天下,朕给你。这个女子,是你所爱的人,朕虽封他为贵妃,但倾国之后,你一定要对她好。
  她讶异的回眸,与他四目相对。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可是他竟还把自己留在身边!他竟对他说放过她!她步步后退,蓦地凄然一笑,右手中的匕丅首森寒,腰腹间的大片猩红触目惊心。
  他冲上来,叫着她的名字,那时她,第一次见温柔的他如此失控。 对不起,对不起。 她重复着,用尽力气推开他,从城墙上纵身跃下。衣袂飘飞,像一只华美的蝶。他站在城墙之下,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跳下来,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双拳紧握,掌心鲜血淋漓。然后,他闭着眼,下令。 攻城。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你能谅解么,我背后还有那么多兄弟,他们为我出生入死,我不能负了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 同心结仍在,而......人呢?
  九重宝塔之上。画像上的女子言笑嫣嫣,一举一动,仿若生时,他经常就这样看着她,一夜无眠。 他一直都记得倾国那天,她从城楼上跳下来时决然的面容,以及绝望也遮掩不住的彻骨的爱恋。
  他不怪她不等他。那年的春末,她看见的人是自己,但在春意阁和花魁巫山云雨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为了扰乱朝廷眼线而寻找的替身。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渐渐失控。
  她痛苦那天,他只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她出嫁那天,他只能在两人定情的湖畔,暗自神伤。
  她入宫那天,他在战场上只有片刻失神,便又投入杀戮。
  她死那天,他被副官牢牢抓住,终是连遗体也未保住。
  她没有错,是他负了她,负了她。如果不是他那时太过年少轻狂,总想为民族大义做一番事业。想打下这天下给她。如果他当时带她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手下人说,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他闻言只是笑,一言不发。
  早就晚了,也输了。那人为了她,竟轻易地放他们过关,用所有,换她一命。为了她,他倾尽天下。而自己,倾了国,登上了帝位,受万人膜拜。
  本是为了她才打的天下,到最后,竟是赢了天下,输了她。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08:25:19 | 显示全部楼层
晃儿-醉仙歌
  晃仙:今年,霜迟花会开吧……
  妖君:霜迟……莫非你要送我缠梦……
  晃仙:可惜等“缠梦”酿好之时,你还在此地,我却不知道该谪往何方了……
  妖君:甚好,那我就寻着醇香,再去自投罗网一次。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传说天山上长有一朵霜迟花,每三百年开一次花,用它来酿成的缠梦,据闻就是天下间最好的酒。
【一】
青丘的不远处,一座孤岛之上,有一处十里桃林,岛上桃花终年开不败。桃林有一位止酌仙君,本体为一株桃树。据说是几万年前神魔一场旷古之战中白帝一滴心头血滋养修炼而成,今已有五万七千八百多岁,在如今的仙界算是老辈。孤岛五百年显现一次,止酌仙君因而极少在仙界走动,识得他的人不少,见过他的人不多。他于仙界并无一官半职,不知道他的人只道他面容妖艳,移步生花,玉帝妒其貌美,不予以官职;知道他的人则道他性子清冷,此生只盼采百花,觅百果,酿百酒。
止酌仙君酿酒功夫了得,尤其是缠梦的酿造。不少贪杯之人总是慕名而来,每五百年总会寻到桃林,却只在桃林几尺处遇得好酒数坛,止酌仙君之面少可见着,缠梦更是难以饮得。缠梦是酒中之圣品,不只因其饮罢若丝丝甜梦缠心萦怀,更因其酿造的材料——霜迟花的难得。所谓霜迟花,顾名思义,此花只在霜降迟来之日绽放,三千年只得十朵花,十朵只可酿得缠梦两坛。其珍贵可见一斑!
止酌每三千年往天下最寒处寻觅霜迟花酿造缠梦,他人只道他酿造缠梦只为其珍贵,只为玉帝、王母的的寿辰。却无人知晓,他在缠梦中所投入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人。
“仙君,这缠梦,到底缠的是何人之梦?”止酌随身的小侍童每三千年总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而止酌,从来只答:“到如今,这缠梦缠的从来是饮者之梦。”
“莫不是,饮着缠梦还能缠出他人之梦吗,仙君?”
此时的止酌便会淡笑而言:“这几万年来,只得一人方饮得我缠梦中真正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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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彼时,止酌方且三万二千九百多岁,于仙界也只是一小小司酒仙官,居于青丘一处桃林之中。那时的他,不是奔波于天下寻觅酿酒的花果,便是于桃林中酿制好酒。适时,距下一次霜迟花开只剩下不到一百年的时间,止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酿制缠梦的材料,总是披着晨露而出,踏着月辉而返。
某夜,止酌于桃林中酿完半年后太白星君寿辰的酒,抱着酒坛子,踏月而归。忽闻桃树上笑声不止,凝神一探,他俊眉轻拧,冷声道:“何方小妖,竟敢到我桃林盗酒!”
月夜下,那笑声越发放肆:“本君路过此地,闻其酒香四溢,这酒虫子作祟,便不问自取了一坛好酒。怎地?你一小小司酒仙难道还擒得下本君?哈哈……”
原来是妖魔界的妖君!止酌一怒,抛下酒坛,唤出长剑,道:“不试试,又怎知我一小小司酒仙擒不下你堂堂妖君!”
冷凝的剑光扫向身后的桃树,一道玄色身影伴着笑声迅速窜出。止酌飞身追上,一时胜雪白衣、如墨玄衣在空中纠缠,刀光剑影,声声入耳,惊落满地桃花。
几回争斗,止酌到底稍逊一筹,不幸落败。两人纷纷落到地面,持剑相对而立。
“今夜我败于你,并不代表我不追究你盗酒行为。妖君,他日再让我遇见你,定再讨教一番!”
“哈哈……莫急莫急!今夜这酒倒是饮到我心坎儿里去,不必你司酒仙寻遇,本君定会自投罗网!”
言罢,不顾止酌气煞的容颜,妖君折辉长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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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此后,妖君折辉便如他所言,常常自投罗网,盗取了止酌不少好酒,两人亦常常大打出手。而此次,因折辉盗取了太白星君的寿酒,止酌终是气得不可言喻,跑去太上老君那儿寻来了几颗丹药,誓言这次一定要擒住折辉,更甚者,不惜以他一坛珍藏多年的缠梦为诱饵。
那夜,止酌对侍童道:“今夜,玉帝召我参加一场盛会。你且守着桃林,守好我房中的缠梦,上次太白星君的寿酒为妖君所盗,已是来不及重酿,我必只能以那缠梦相贺,万不可让那妖君再寻着!”
是,仙官!”
止酌点头离去。某桃树上玄衣身影静待片刻,一道烟雾,迷昏了止酌房前的侍童,得意道:“小小司酒仙,果真是道行不够!这名扬四海八荒的缠梦,本君今夜定要痛饮一番!”
步入房中,醇香扑面而来。
“哈哈,这司酒仙倒是享受,日日枕着酒香而眠,快哉快哉!这缠梦也的确不愧为酒中圣品,光这香气就已绕人心房~”
折辉循着酒香,终在一幅霜迟花图后觅得缠梦。挥手撕去封酒坛盖,伸指朝酒面探去,而后将沾染了酒水的指尖放至口中品尝,熏人酒香立刻在口中蔓延。折辉一笑,携着酒坛飞身而出,卧倒在繁密的桃树间,翻手变出一只玉酒杯,朝坛中满盛一杯,细闻一番杯中沉香,阖眼感受一阵甜蜜,遂一口饮尽,笑道:
“哈哈……不愧是缠梦!只闻酒香,便如入梦,再饮一杯,便是已梦一场!”
一杯接一杯,折辉已欲罢不能,颇有几分醉意,于欲醉还醒间喃喃道:“只是,这司酒仙的梦……也忒多愁了些……始感……甜蜜如美梦,到今……却是苦涩满喉……这缠梦……不好……不……好……”
转眼间已然沉醉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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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止酌自暗处缓缓步出,一双清冷的眸子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凝望着醉卧桃花间的折辉,他终是叹了口气,挥手唤醒昏迷的侍童。
“仙官,要拿这妖君怎办?”
止酌飞身跃至桃树巅,看着沉醉不醒的折辉,负手望月,遥叹:“我看过很多遍的花开花谢,采过很多甜美或者苦涩的果实,酿过很多种类的好酒,到如今,却只他饮得我缠梦中真正的梦……”
怎办?这一生或许只他一人能举樽共饮,却偏偏仙妖不两立!
翻手唤出从老君处借来的缚妖索,正欲将折辉密密缠缚,却惊见折辉妖魅立于面前,无丝毫醉态。
到底是小看了妖君的酒量!止酌收敛眼中挣扎的情绪,重回一副清冷神态,冷笑道:“妖君果不可小觑!连这缠梦都无法将你醉倒!”
折辉魅惑一笑,缓缓道:“我自是明白你欲擒我严惩一番,故而装作中你之计。只是,不料,却听得你一番苦涩之言!”
“三万多年来,确实只有你妖君饮得我缠梦中真正的梦,但不代表此生再无他人可探得其中。”
“可惜,你却对我下不去手……司酒仙,这三万年来无人懂你,今日我懂你,你万万是下不了手的!”
“妖君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被说中心中纠结,止酌几分狼狈,不肯承认,挥手操控着缚妖索欲擒折辉。
折辉仰天一笑,飞身而起,避过缚妖索,一边道:“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几番缠斗,止酌投放在缠梦中的丹药终是发挥了作用,折辉渐感运力不足,知晓酒中有诈,最终还是让缚妖索缚住。
止酌擒着他落地,挥退一旁的侍童。
到底料不到止酌会使诈,折辉眼底闪过几丝愤怒:“到底还是仙界的,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就使小手段!”
止酌长剑抵着他的颈,不苟言笑。他知道,只要这一剑下去,折辉不死也会折损几千年的道行。但……
折辉扬起一抹嘲讽:“怎地?下不去手了?我说了,你下不了手的!”
止酌面色越发冷然,却久久没有动作。
两人对立良久,止酌终是淡然一笑,撤去长剑,松去缚妖索,摇头苦笑:“妖君,到底,我还是下不去手!这一生虽还长着,却或许真只你一人懂我,我又怎……”
折辉倒也散去满脸嘲讽,扶着一旁的桃树缓缓席地而坐,爽朗而笑。
止酌亦撩衣席地而坐:“莫担忧,那丹药只是暂时卸去你功力,一个时辰之后便可恢复。”
“哈哈,如今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若此时有敌来袭,我信你定护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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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9:25: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此后数十年,他二人成了莫逆之交。白衣胜雪,玄衣如墨,两人总是形影不离。止酌于花间寻觅酿酒材料,折辉便于树巅卧饮美酒;止酌于酿酒房中酿酒,折辉便于窗前桃树间静待。而更多的时候,是他二人把酒言欢,笑谈天地间,或者纵身桃林间,切磋武艺。
“你道,这天地间,为何一定要有仙妖之别?”某夜,止酌感慨。
折辉一笑,道:“哈哈,何谓之仙、何谓之妖?不过所修之道不同耳!今日你为仙,便道我所修之道为邪道,他日我为仙,我亦道你所修之道不正。到头来,不过是悟道之路不同罢了!”
“呵呵……好一句悟道之路不同!”止酌笑问,“那,为何你妖魔界竟总与仙界作对?到今日这般不可调解的地步……”
“你还真是只知酿酒……仙妖这几万年来不合,不过是彼此看不惯罢了。仙界嫌我妖魔不受约束,任性放荡,妖界则看不惯仙界一派正经模样,背地里多少仙人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止酌无语。这三万年来,他依旧只是小小司酒仙,不就是看不惯九霄之上那些人的嘴脸。自己倒是问了个蠢问题!
他们之间,从仙界到妖界,从悟道到人间七情六欲,无所不谈,无所不能谈。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惹人妒。一纸状书告至九霄之上,司酒仙止酌勾结妖魔界妖君折辉,恐将不利于我仙界,应当擒拿问罪!因他得青丘白帝心头之血修炼而成,怎也算是青丘之仙,此番问罪自不可少了请来白帝。
九霄之上,玉帝高坐在上,白帝坐于帝座右侧,各仙于两侧或立或坐或卧,竟是一派散漫之态!
“司酒仙止酌,这一状告你之罪,你可认?”玉帝问道。
止酌负手立于殿中央,一副坦然磊落。他看向自他修炼以来便照拂至今的白帝,问道:“帝君也认为止酌通敌吗?”
白帝把玩着腰间玉环,应道:“止酌,我自是不信你会通敌。但……也要玉帝与众仙家相信方可。你何不就从实道出你与妖君折辉之间的事吧。”
“呵呵,帝君此话倒是矛盾啊……自是信我,又何须我解释!”
“这……”白帝亦无言。
止酌一笑,面容若桃花绽放,清透中带着几丝妖魅,他问:“敢问玉帝、帝君,自古以来,到底何来仙妖之分?难道仙与妖就不能有举樽共饮之时?难道就一定要斗得你死我活?”
玉帝、白帝给问得哑口无言。自古以来,仙妖便有区别,但从来没人问过仙妖之别到底从何而来,亦无人想过仙妖可以同桌而食、同榻而眠。
少顷,玉帝拍案而起:“大胆止酌,竟敢在这玉殿之上放肆!”
止酌笑得越发妖魅:“放肆又何妨?玉帝不是早已将止酌定位为通敌之罪臣,那么放肆或不放肆于我已无区别!”
白帝细细琢磨着止酌的神情,良久,叹道:“止酌,你可知,你面容已泛堕魔之相?”
止酌一愣。
白帝转而对玉帝言:“玉帝,就将止酌谪往青丘东侧的孤岛之上吧!他已面有魔相,若不好好重新修炼教一番,只怕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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