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地逃离,自觉地,不自觉的,其实不是为了寻找,为的都是回归。
门罗小说里的主人公,几个小镇的女性,有姑娘、已婚的妇人、单身的大学女老师、安静的小镇护士,她们总处在逃离的渴望中——已经谈婚论嫁的姑娘突然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出走了一个下午;单身的大学女老师仅仅因为一封信,一个火车上遇到的男子,便去了他的小镇;一个从母亲身边逃离到丈夫身边的女人,有一天突然坐上车子,想再一次逃离;去城镇观看了歌剧回来的小镇护士,每天都要熨烫一次那天她穿过的绿色连衣裙,她答应那个歌剧院边上一家小店里的男主人,要再穿着这件衣服一起再去看歌剧,她去了,回来了,没有再离开过小镇,可也没有停止熨烫她的衣服。
故事中,人与人微妙地连接,却又清晰地彼此分开——人生就是如此荒谬,却又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温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荒凉,可荒凉之地又处处是令人心荡神驰的美丽风景——生活是用来长久地回味的,所以生活不管怎样都始终透露着温情,哪怕再诡谲再扭曲,都有其存在的独特性和共性。故事的最后,主人公的“逃离”都以失败告终:卡拉最终崩溃在途中,在电话亭哀求曾经“让她再也受不了”的男友来接她回家;格蕾丝浪漫之后,发现尼尔酗酒成性,让她无法忍受,而对方最终因撞车身亡;朱丽叶在打鱼男子出海失事后,选择返回到过去,继续完成她的博士论文。
现实生活不仅是平淡的,还夹杂着不宜察觉的扭曲,或者说,处于平淡中的人们不愿意正视扭曲。毋庸置疑,现实远比小说惊悚,比小说变态,比小说精彩。一个成熟的作家,通过小说的语言和故事的架构,将生活中发生的事件进行再创作后给读者带去心灵的震撼和思索,引导人们走入原始的蛮荒之地去触摸、体验自己和外界的关系。 《逃离》叙述着简单但又耐人寻昧的故事,没有眼泪,没有高歌,更没有循循善诱的尊尊教诲和叩问灵魂的启示,但是作者看似于不经意间的视角转换和节奏的变换却给平凡的故事赋予了无限的艺术内涵和律动之美。这一切都触及着读者的感官和心灵,也由此升华了小说的主题和内核。《逃离》可以当做一个豁口,让读者向门罗的艺术世界投以一窥,并由此汲取其小说那“不动声色的冷静文笔”和“大步流星的节奏”,真正体会到“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效果”。(转载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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